粉丝经济、快感生产与游牧民——小米手机走红现象的文化解读

第３４卷第６期　

吉首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Ｖｏ１．３４　ＮＯ．６　

２０１３年１１月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Ｊｉｓｈｏｕ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Ｓｏｃｉａｌ　Ｓｃｉｅｎｃｅ　Ｅｄｉｔｉｏｎ）　

ＮＯＶ．２０ｌ３　

粉丝经济、快感生产与游牧民　

——

小米手机走红现象的文化解读　

林铁ｈ。，费　勇　

（１．吉首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湖南吉首４１６０００；２．暨南大学文学院，广东广州５１０６３２）　

摘要．，Ｊ、米手机的走红，是当代中国流行文化语境下粉丝经济日渐成熟的代表之作。其销售神话背后潜藏着　

一

套深厚成熟的粉丝文化生产机制以及由此衍生的商业运作模式。它一方面借助于社交网络的互动性和明星　

名人制度的生产方式，迎合了时尚文化的消费逻辑；一方面又激发了粉丝受众的参与性、主动性，满足其自我意　

义的实现和对社会身份的逆袭快感；同时，在一个区别于主流商业价值和社会规范的虚拟空间中，营造了一片有　

自我归属感又不断酝酿着游离和反叛身份的社群异托邦，是新媒体时代大众文化快感生产、意义消费、身份认同　

的典型案例。　

关键词：粉丝文化；快感；身份认同；小米手机　

中图分类号：Ｇ１２２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７—４０７４（２０１３）０６—００９８—０５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项目（】１ＹＪＣ７５１０４６）；湖南省教育厅科学研究项目（１１Ｃ１０６４）　

作者简介：林铁，男，吉首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讲师，暨南大学文学院博士生。　

费　勇，男，博士，暨南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粉丝”直译自英文单词ｆａｎｓ，又被译为“迷”，　

自２０１１年８月发布第一款智能手机至今，小　

在汉语中的同义词有“发烧友”、“拥趸”、“追星族”　

米手机已经成为国内智能手机的领航品牌，短短几　

等等，是基于对某一对象的狂热、热爱以及崇拜。　年迅速跻身行业主流品牌之列，同时无实体店在线　

作为一种文化现象，在２００５年《超级女声》的火暴　直销的Ｂ２Ｃ电子商务模式，让它享受到新媒体时　

荧屏之际，“粉丝”迅速进入大众视野，成为当代中　

代业态更新的红利。在商业营销奇迹之外，不容忽　

国流行文化中的鲜亮风景。粉丝文化研究的重要　

视的是小米借助互联网的社交互动性，营造了…大　

推动者陶东风认为，粉丝文化与中国大众社会的目　批号称“米粉”的手机发烧友，成为小米介入当下时　

趋成熟紧密相连，“粉丝研究粉丝及其行为，实际上　

尚文化并迅速流行窜红的重要力量。其定期举行　

也就是在理解大众文化，是大众文化的迅猛发展刺　

的“米粉节”、喧嚣的小米网络论坛以及围绕小米延　

激了粉丝研究。……研究粉丝群体及其行为特征，　伸出来的饰品、配件、纪念衫、摄影、音乐、微电影等　

是我们理解大众文化的需要”［　。粉丝现象成为理　共同构建了一个庞杂炙热的小米文化文本。费斯　

解当代中国大众文化社会心理、运转机制以及文化　

克将粉丝文化视为大众文化的强化形式，同时，他　

生产的重要钥匙。而更值得注意的是，粉丝群体，　

也注意到粉丝文化与消费经济之问的纠缠关系，　

早已溢出了娱乐演艺圈，而渗透到了文化、体育、科　

“对于文化工业来说，粉丝成为一个额外的市场　

技、政治等与我们生活相关的各个领域，并在消费　

……

文化商品常常起到相互矛盾的作用，一方面它　

主义与媒介合谋的工业体系下促生了新的文化经　

们服务于文化工业的经济利益，另一方面又为粉丝　

济形态：粉丝经济。　

的文化利益而服务，，［２１１　７。正如其“为发烧而生”的　

＊

收稿日期：２０１３—０７—２５　

在线杂志：ｈｔｔｐ：／／ｓｋ￣ｂ．ｊＳＯ．ｅｄｕ．ｃｎ　

第６期　林铁，等：粉丝经济、快感生产与游牧民　９９　

设计理念所诠释的那样，小米手机的销售神话背后　

潜藏着一套深厚成熟的粉丝文化生产机制以及由　

此衍生的商业运作模式。其极具特色的文化典型　

性在于，它一方面借助于明星名人制度的生产，迎　

合了时尚文化的消费逻辑；另一方面又激发了粉丝　

受众的参与性、主动性，满足其自我意义的实现和　

对社会身份的逆袭快感；同时，在一个区别于主流　

商业价值的虚拟空间营造了一片有自我归属感又　

不断酝酿着游离和反叛身份的社群异托邦。　

一

、

基于社交网络的名人机制与　

符号消费　

赫斯蒙德哈尔什认为文化产业的运作和意义　

有关，“如果我们将文化定义为‘社会秩序得以传　

播、再造、体验及探索的一个必要的表意系统’的话　

……

文化产业通常指的是与社会意义的生产直接　

相关的机构……而所有这些文化活动的首要目标　

是与受众沟通并创作文本”Ⅲ３　Ｊ１　。小米手机的走红　

突破了一般意义上的物物交换逻辑，成为一种文化　

现象，背后凸显了文化产业意义沟通与体验的特　

征。小米文化的目标定位是，习惯网络购物和从网　

络获取信息、乐于接受新鲜事物、热衷于时尚文化　

的以青年为主的中等收入人群。小米的粉丝成员　

大部分来自于这一群体。其营销方式和消费方式　

全部附着于这一群体的社会心理。这也是小米手　

机至今无实体经营店，而采取网络进行社会化营销　

的原因，其关键之处在于，充满社交互动特征的网　

络背后，正是小米粉丝生产的温床。　

社会化营销就是利用博客、论坛、社区、微博的　

社交网络等进行的营销方式。“和传统的媒体营销　

相比，社会化媒体其实并不是‘媒介’本身，而是在　

于人人参与营销的过程。”Ｉ４］１１在社会化媒体发展　

中，社区化成为趋势，任何人都可以是受众，也可以　

是传播者，参与性极强。小米的走红，离不开网络　

社会化营销的驱动。其核心动力就是基于流行时　

尚品性的社区化建构和名人效应。　

社区化建构的第一步就是技术平台搭建。　

ＭＩＵＩ与米聊分别为小米公司开发的一款手机操　

作系统和聊天软件。米聊作为一款跨手机操作系　

统与跨通信运营商的手机端免费即时通讯工具，虽　

然在今天因为微信、私信的出现已经失去光芒，但　

它在面世之初产生的影响是不容忽视的。它所制　

造出的概念成为了手机用户新的消费需求，其官方　

宣传上号称每天有５０　０００人在用米聊找到组织。　

这种基于技术平台搭建起来的信息沟通平台，将手　

机用户卷入新的生活方式当中，成为米聊的忠实用　

户与支持者。在此意义上，米聊初步完成让粉丝、　

用户、参与者和传播者合为一体的身份建构。　

第二，就是新媒体社交工具的口碑营销。其表　

现在于倾力打造小米官网及社区论坛、小米粉丝　

网，小米贴吧和小米及创始人雷军的官方微博。迄　

今为止，小米官方微博的粉丝数量已经超过３２０　

万，而雷军微博粉丝的数量则超过了１　７０８万，这　

就意味着即便是一条简单的信息也将被超过上百　

万的人所浏览，同时，通过微博的转发功能，信息将　

会被大规模地复制涌入更多人的视野当中，信息里　

所含有的文字、图片与视频正逐渐被建构成可供米　

粉们消费与情感满足的想象空间。这种病毒式的　

口碑营销在社交网络上非常奏效，它为小米手机打　

下了口碑基础，建构起了在米粉心中“物美价廉”的　

形象。　

第三，小米极力打造创始人雷军的明星形象，　

借此放大小米文化的意义空间。威廉斯认为“传播　

不仅仅是传送，而且还是接受与反应。……任何真　

正的传播理论都是一种共同体理论。”［＝５］∞　对于小　

米手机来说，每年定期举办的粉丝节和每一次新款　

手机的发布会，所共同致力的目标就是完成小米文　

化的共同体建构。小米粉丝节的创办为米粉与小　

米商家之间的互动在时间上以固定的方式确定下　

来，时间铸造的仪式感在最大程度上满足了粉丝对　

于归属的需求。　

俨然明星演唱会的小米手机新品发布会更是　

将这种仪式感渲染到极致。每一次小米手机的发　

布会地址都设在被称之为“艺术殿堂”的北京７９８　

艺术区，这无疑让小米的发布会具有了艺术上的象　

征意义。会场由一块ＬＥＤ屏幕、演讲台和观众席　

组成。灯光集中于讲台之上，观众席则较为黯淡，　

像身处影院一般，全场的焦点集中于屏幕和讲台之　

上。而讲台上的小米创始人雷军，将个人的具有传　

奇色彩职业履历与小米的商业崛起捆绑在一起Ｅ　，　

在精心的议程设置安排下犹如一位导师向底下的　

学生讲授着被理想与完美建构出的小米手机与它　

的精神，并借助ＬＥＤ屏幕里视觉造就的奇观感染　

着现场和荧幕前的每一位米粉。在遐想与情感的　

狂欢中个体与个体之间的现实差异不再明显，共同　

的价值观将他们融洽地相处在一起。仪式造就的　

奇观完成了粉丝文化的“想象的共同体”的建构。　

】ＯＯ　吉首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第３４卷　

明星既是生产现象，又是消费现象　］１。。基于　

小米的一系列社会化营销运作，小米不再是单纯的　

小米科技公司的产品，它承载了雷军的人格魅力和　

小米粉丝的公共想象，小米成为青春的符号，励志　

的象征，酷的表达。每一款小米的发布都会引起米　

粉的巨大狂欢，对于粉丝来说，小米手机上的每一　

个零部件都足以让他们津津乐道，细细点评，无论　

从外形设计到硬件配置还是系统搭载。而这些，都　

是构成小米“为发烧而生”理念的文本元素，体现了　

小米“就是不一样”的酷，满足着米粉们的完美主义　

情绪，并被纳入自我身份意义建构的体系中来，这　

是符号所赋予的功能，也是消费主义的关键所在。　

二、生产性文本与反抗的快感　

粉丝仅仅作为商家的生产策略和营销方式的　

定位标准并不足以抵达粉丝文化的真正内涵。和　

法兰克福学派的“白痴观众论”不同，伯明翰学派的　

代表人物费斯克发掘了粉丝受众的主动性。他认　

为粉丝文本必须是“生产者式”，“因为它们必须是　

开放的，包含空白、迟疑不决和矛盾，使粉丝生产力　

得以成型。在这些文本被粉丝重新创作和激活之　

前，它们都是欠缺的，不足以发挥其传播意义和快　

感的文化功能，粉丝们正是通过这种重新创作的活　

动生产出自己的大众文化资本的”［　Ｊ１。。　

不同于其他手机，这款基于安卓系统开发的　

ＭＩＵＩ给予了粉丝群体参与系统改进的平台与机　

会。ＭＩＵＩ每周都发布一个开发版本，每周五下午　

１７点准时更新，此举一直在坚持，除了个别节庆假　

期外，几乎不曾中断。粉丝在网络论坛反馈的技术　

漏洞，或者对个别功能提出的建议，最快即在当周　

就会被采纳而获得更新改进。同时，对于一些关键　

模式或重要功能的变动，如果商家技术团队犹疑不　

定，会在论坛发起投票，全面收集粉丝的体验反应。　

这样一种生产消费之间的营销互动实际上转变为　

粉丝获取意义话语权的过程。使用ＭＩＵＩ的米粉，　

从一个纯粹的使用者变成一个贡献者，这使得热衷　

于刷机的发烧友们能得以施展他们的才能，激发他　

们对手机使用的最大热情。这样一个体验过程，几　

乎等同于与粉丝膜拜的偶像共同成长的过程。粉　

丝的能动性被极大限度地释放，意义的理解正从文　

本主导向受众主导过渡，米粉们不仅仅只满足于被　

商家所限制的文本内容，他们将作为文本意义的再　

度开发者的角色出现。同时，发烧友们会把让渡过　

来的意义话语权和参与的快感在论坛等网络空问　

上快速传播，形成良好的舆论效应，从而吸引着更　

多的手机用户成为了今天的“米粉”。　

从某种意义上说，小米为其狂热的粉丝群创造　

了一大片自我意义实现的生产空问。小米的标识　

是一个ＭＩ，是ｍｏｂｉｌｅ　ｉｎｔｅｒｎｅｔ的缩写，代表小米是　

一

家移动互联网公司。而将其的Ｉ　ＯＧＯ倒过来，　

则是一个“心”字，少了一个点，被解读成让客户“省　

一

点心”。“生产性、相关性与功能性的混合，其结　

果便是快感的诞生。换言之，我从一个文本中所创　

造的意义是有快感可言的，这是因为我觉得它们是　

我的意义，而且，这些意义以切实、直接的方式，与　

我的日常生活发生关系。”｜７　。费斯克一再强调，读　

者的意义来源是所谓“相关性”，来源于文本和日常　

生活的相关性。这也是大众文化快感机制的核心　

源泉。小米手机的背壳有多种色彩可供选择和购　

买，视觉上的多元化呈现出的是一种对现代感和时　

尚感的表达，同时也隐含着一种权力的过渡。对于　

米粉们来说，他们不再像以前的手机用户那样只能　

使用工业制造者们用技术权力固化的无法做出选　

择的单一色彩背壳。通过多样化选择，米粉们则在　

手机后背的问题上得到了一种自主选择的“权力”，　

用于自我个性的阐释，以反抗主流秩序的文化限　

制。他们常常会有多种不同颜色的手机后背，并隔　

一

天或数天会进行更换，甚至一天内也会更换数　

次，他们往往将此作为日常生活中某种心情的表　

达，并在随时更换的过程中释放出快感。　

这种基于自主选择来自文化工业权力过渡的　

快感还体现在了米粉们可以随时更换小米公司为　

用户设计的数量颇多、元素丰富的手机主题，尤其　

是小米二代所推出的新手机界面，将场景式元素创　

意性地融入手机主题桌面，突破了手机桌面平面式　

的原有概念，打造了新式的立体桌面，使手机图标　

可以在桌面上自由摆放。对于拥有小米二代的米　

粉们来说，自由想象的快感只需要手指在屏幕上轻　

轻地滑动便得以实现，便捷而又酷炫，尤其对于“爱　

玩乐的青年人”来说，这无疑是表现自我的最佳　

方式。　

值得一提的是，在每一次小米新品发布会上，　

创始人雷军在道尽小米种种的强大功能和酷炫理　

念后，会在屏幕上展示硬件上同级别的手机的市场　

价格，最后通过遥控器揭开小米的价位：ｌ　９９９元。　

显然，在小米粉丝的解读中，这不简单只是一个关　

于价格的议程设置，联系到以青年一　℃为主的小米　

第６期　林铁，等：粉丝经济、快感生产与游牧民　１Ｏ１　

粉丝群体的切身，不难发现，对于轻松拥有手机　

ｉｐｈｏｎｅ和三星Ｃ，ＡＬＡＸＹ　Ｎｏｔｅ等均价超过４　５００　

元以上的人士大多属于成功人士的范畴，他们处于　

社会的中产阶层乃至更高，拥有安稳且品质较高的　

生活，不会为房产、收入等生存问题而过分焦虑，拥　

有着良好的个人形象和优越的社会地位，而这恰巧　

则是青年一代心中痛痒之处。低廉的价格设计和　

不逊的品位，一下引爆了米粉们的狂欢，而狂欢的　

快感正是来自于对资源高度占有者的嘲讽与反叛，　

从而进一步完成对自身权力与身份的认同，他们所　

消费的“酷”是一种对于自由率性的追逐，高性能的　

配置能满足他们的不受拘束的操作欲望，在现实生　

活中由于各种社会既定秩序的限制而不能实现理　

想预定目标导致产生的苦痛和压抑感这里得到了　

幻想性补偿。　

三、游牧民与异托邦的身份认同　

费斯克敏锐注意到，“和官方文化不同，粉丝不　

会试图在自己的社群之外去传播粉丝文本。粉丝　

文本是‘窄播’文本，而不是广播文本。”Ｌ２］１　粉丝是　

具有群体性的，他们因对喜爱事物的崇拜而集合在　

一

起，形成一个新的文化社群，拥有共同的信仰和　

价值观。互联网的出现为粉丝对于信仰和价值观　

的实践提供了便捷开放的表演空间。　

小米粉丝中潜藏的对主流社会秩序的反叛与　

差异化表达，使得小米粉丝群获得一种福柯“异托　

邦”式的文化空间。对于庞大的米粉群来说，小米　

手机暗示的是其处于社会边缘、充满理想气质、具　

备不俗品位的青年身份，从而与主流社会文化秩序　

保持差异。“异托邦”某种意义上即是相对弱势者　

的社会实践在主流社会的宏大叙事所建构的空间　

中造就的空间断裂带［８］。粉丝不是大众文化产品　

的原始宿主，在大众文化的工业体系中，粉丝并不　

占有生产资料，像其他的大众读者一样，粉丝缺乏　

直接接触商业文化生产工具的途径　粉丝文化表　

达的策略就是，在并不逃离既有社会空间的前提　

下，主流权力机制和话语秩序及其所约束的社会关　

系内部，来开辟属于弱势者自己的空间，正如詹金　

斯所描述的那样，“在文化经济内部，粉丝是农民，　

而不是有产者，”粉丝构成了消费者中特别活跃和　

善于表现的一个社群，“他们的活动吸引我们关注　

文化挪用的过程”＿９］。　

一

个显而易见的例子就是，对于小米形象公仔　

米兔的消费被应用到了对主流意识的反抗中来，米　

兔头上的雷锋帽在几十年的意识形态史中被定义　

为革命的象征，而他的主人更是被国家机器塑造成　

了一代人的偶像，引领着时代的潮流，规范着政治　

价值所需求的社会秩序。而如今，在消费时代的语　

境下，一切都成为了可以消费的物品，戴上雷锋帽　

米兔也成了米粉们表达潮流与酷炫的典型文本之　

一

，

他们制作着不同表情和动作的米兔，并将此展　

演在网络空间或现实生活中，比如画有米兔的文化　

衫、米兔的挂饰等。　

小米手机常用的饥饿营销制造了米粉们守在　

电脑前准时抢购手机的景观，超过百万人同时在线　

的抢购热潮也成为了消费的一部分，这里消费的内　

容更多的倾向于一种氛围所产生的快感和众多人　

数形成的群体归属感，米粉们在这一刻找到了志同　

道合的同伴，不再属于被孤立的个体。同时，线上　

的抢购靠的是运气和用户的眼疾手快，对于米粉们　

来说，这意味着特权的消失，没有暗箱操作可言，小　

米官网建构的世界赋予了他们机会均等的权利，里　

面蕴含了对于平等的诉求。　

然而，正如粉丝文化研究者詹金斯所言，粉丝　

不仅仅是意义盗猎者，更是文化的“游牧民”，由于　

与快感生产相关的社会处境会随时变化，其粉丝身　

份认同，总是处于一种流动的状态。“身份并不像　

我们所认为的那样透明或毫无问题。也许，我们先　

不要把身份看作已经完成的、然后由新的文化实践　

加以再现的事实，而应该把身份视作一种‘生产’，　

它永不完结，永远处于过程之中，而且总是在内部　

而非在外部构成的再现。”［１ｏｊ。　正是基于这种理论　

的考虑，我们才能更好地理解“米粉”向“米黑”的转　

变，这里的米黑是指对小米手机的质疑者和批评　

者，它的构成群体可以被简单地划分为两种，一种　

是一开始对小米产生质疑和批评的人，主要来自可　

能的商业竞争对象；另一种则是由米粉转变而来的　

米黑。这是一场粉丝内部“因爱生恨”的转变：　

“之前一直以为，米黑是从外部来的，　

今天看来我真的错了，米黑就存在米粉　

中，都是被逼的，之前的质量门，加上客服　

的服务，维修的进度慢得不能再慢，都已　

经激怒不少米粉。而现在将价格降到１　

２９９，……这个价格我真的接受不了……　

之前，说过小米１只赚微利，现在降价到　

１　２９９，他岂不是要赔钱吗？……我承认　

我现在是米黑但这是被逼出来的，由一　

１０２　吉首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第３４卷　

个忠实的米粉变成米黑。，，Ｌ“　还是米黑，无论是认可还是抵抗，无论辩解还是控　

这是一段来自小米网络社区的帖子。从上文　诉，都是其对于身份政治的实践与论证，伴随着的　

网友的表述中，我们可以得知之所以米粉演变成了　

米黑，一是由于小米手机的质量多次出现问题，并　

便是对于粉丝文化权力永无止境的纷争。　

参考文献：　

Ｅ１］陶东风＿粉丝文化研究：阅读一接受理论的新拓展Ｉ－Ｊ］．　

社会科学战线，　ＯＯ。（　）・　

且客服速度缓慢，而这与小米当初在手机发布时所　

营造的“为发烧而生”追求高品质手机的宣传效果　

出现了较为巨大的偏差，使身陷完美主义情结的米　

粉产生了心理上的失落感，而最为致命的一击则是　［２　

降价７００元信息的发布，这引发了米粉心中最直接　

的反抗。对于米粉来说，高额度的降价这一商业化　

的行为击碎了小米在当初在许下的只赚取微利的　

［３］［英］大卫．赫斯蒙德夫

文化产业［Ｍ］．张菲娜，译．北　

京Ｉ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７．　

．

．／　东风・粉丝文化　

［４］陈亮途．社会ｆｔ营销：人人参与的营销力量［Ｍ］．沈阳：　

承诺，谎言的水落石出冲淡了披在小米身上所蕴含　

的理想情怀和完美情结，大幅度地降价也意味着依　

附在，ｊ、米手机上的身份表征也出现了湮灭的迹象，　

小米塑造的高品位在这一刻荡然无存，米粉情感与　

想象的完美空间开始摇摇欲坠　

米粉以米黑的形式表达出了他们对小米商业　

化的不满，并希望以这种反抗的形式能将小米拉回　

５５－卷出版公司，２０１１・　

［　］［英］雷蒙‘威廉斯・文化与社会［Ｍ］・吴文江，等，译・　

嘲　

料，ｎ１ｆ　

［７］［英］费斯克．理解大众文化［Ｍ］．王晓珏，等，译．北京：　

中央编译出版社，２００１．　

Ｅｓ］张一玮・异质空问与乌托邦一‘一种都市文化批评的　

艨大学出版　

手　要　米粉共同营造的赋予在小米手机　：．　竺　

这种神话建构起了米粉想象与情感的完美空间。　

上的种种神话，而　

嘲　

（４　

Ｊｊ　玲‘，译　湖ｊ　大学；报：　

ａｕ＿　蓑　２００　６（６）．盗　游牧民　

；　，　

如今，神话趋于破灭，作为从原有神话体系中获取　

利益与权力的粉丝们，他们不得不扮演起原有文本　

守护者的角色，并通过对想象空间的维护延伸至粉　

［１ｏ］［英］斯图亚特・霍尔．文化身份与族裔散居［Ｍ］／／罗　

钢，刘象愚．文化研究读本．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　

ｅ－　ｕＵ　Ｕ‘　

‘

丝文化权力争夺和守护的层面上来，抵抗着来自官　［　］冷登‘关　米黑［ＥＢ，／ＯＬ］’，Ｉ＼米社　，ｈ，＊＊ｐ：／　／。ｂｂｓ　　ｘｉ－　

方赋予文本的新意义。“认同是一种建构，一个从　４４３２２５７

２ｏ１２—８一　１８

／２ｏ１３一ｏ４—２０．　

，

未完成的过程——一总是‘在建构中’。它并不在可　

能总是被‘赢得’或被‘失去’，被保留或被放弃”的　

意义上被决定。”［１２］。不得不注意的是，无论是米粉　

［］３］［英］斯图亚特．霍尔

导论：谁需要身份［Ｍ］／／文化　

身份问题研究．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２０１０．　

（责任编辑：粟世来）　

．

Ｆａｎｓ　Ｅｃｏｎｏｍｙ，Ｐｌｅａｓｕｒｅ　Ｇｅｎｅｒａｔｉｏｎ，ａｎｄ　Ｎｏｍａｄｓ　

～一

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Ｉｎｔｅｒｐｒｅｔ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ｔｈｅ　Ｐｏｐｕｌａｒｉｔｙ　ｏｆ　ＭＩＵＩ　

ＬＩＮ　Ｔｉｅ　。。。．ＦＥＩ　Ｙｏｎｇ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Ｔｈｅ　ｗｉｄｅｓｐｒｅａｄ　ｐｏｐｕｌａｒｉｔｙ　ｏｆ　ＭＩＵＩ（Ｘｉａｏｍｉ　Ｐｈｏｎｅ）ｐｒｅｓｅｎｔｓ　ａｎ　ｉｎｃｒｅａｓｉｎｇｌｙ　ｍａｔｕｒｉｎｇ　ｆａｎｓ　ｅ—　

ｃｏｎｏｍｙ　ｕｎｄｅｒ　ｔｈｅ　ｃｏｎｔｅｘｔ　ｏｆ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ｐｏｐｕｌａｒ　ｃｕｌｔｕｒｅ　ａｔ　ｐｒｅｓｅｎｔ．Ｔｈｅ　ｓａｌｅｓ　ｍｉｒａｃｌｅ　ｏｆ　ＭＩＵＩ　ｂｅｎｅｆｉｔｓ　ｆｒｏｍ　

ａｎ　ｅｓｔａｂｌｉｓｈｅｄ　ａｎｄ　ｍａｔｕｒｅ　ｆａｎｓ　ｃｕｌｔｕｒｅ　ｐ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　ｍｅｃｈａｎｉｓｍ　ａｎｄ　ａ　ｃｏｍｍｅｒｃｉａｌ　ｏｐｅｒａｔｉｏｎ　ｍｏｄｅ　ｄｅｒｉｖｅｄ　

ｆｒｏｍ　ｔｈｅ　ｍｅｃｈａｎｉｓｍ．Ｔｈｅ　ｓａｌｅｓ　ｍａｒｋｅｔｉｎｇ，ｏｎ　ｏｎｅ　ｈａｎｄ，ｃａｔｅｒｓ　ｔｏ　ｔｈｅ　ｃｏｎｓｕｍｐｔｉｏｎ　ｌｏｇｉｃ　ｏｆ　ｆａｓｈｉｏｎ　ｃｕｌｔｕｒｅ　

ｂｙ　ｍｅａｎｓ　ｏｆ　ｓｏｃｉａｌ　ｎｅｔｗｏｒｋ　ｉｎｔｅｒａｃ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ｐ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　ｍｏｄｅ　ｏｆ　ｃｅｌｅｂｒｉｔｉｅｓ，ａｎｄ，ｏｎ　ｔｈｅ　ｏｔｈｅｒ　ｈａｎｄ，　

ｉｎｓｐｉｒｅｓ　ｆａｎｓ　ｐａｒｔｉｃｉｐａ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ｉｎｉｔｉａｔｉｖｅ，ｒｅａｌｉｚｅｓ　ｔｈｅｉｒ　ｓｅｌｆ－ｓａｔｉｓｆａｃｔｉｏｎ，ｂｒｉｎｇｓ　ｔｈｅｍ　ａ　ｓｅｎｓｅ　ｏｆ　ｐｌｅａｓｕｒｅ　

ｇｅｎｅｒａｔｅｄ　ｆｒｏｍ　ｓｏｃｉａｌ　ｉｄｅｎｔｉｔｙ　ｒｅｖｅｒｓａｌ　ａｔ　ｔｈｅ　ｓａｍｅ　ｔｉｍｅ　ｃｒｅａｔｅｓ　ａ　ｃｏｍｍｕｎｉｔｙ　ｈｅｔｅｒｏｔｏｐｉａｓ　ｈａｖｉｎｇ　ａ　ｓｅｎｓｅ　

ｏｆ　ｂｅｌｏｎｇｉｎｇ　ｂｕｔ　ａｌｓｏ　ｂｒｅｗｉｎｇ　ｂｅｉｎｇ　ｆｒｅｅ　ａｎｄ　ｒｅｂｅｌｌｉｏｎ．Ｔｈｅｒｅｆｏｒｅ，ｔｈｅ　ｐｏｐｕｌａｒｉｔｙ　ｏｆ　ＭＩＵＩ　ｉｓ　ａ　ｔｙｐｉｃａｌ　ｃａｓｅ　

ｏｆ　ｍａｓｓ　ｃｕｌｔｕｒｅ’Ｓ　ｐ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ｃｏｎｓｕｍｐｔｉｏｎ，ａｎｄ　ｉｄｅｎｔｉｔｙ　ｉｄｅｎｔｉｆｉｃａｔｉｏｎ　ｉｎ　ａ　ｎｅｗ　ｍｅｄｉａ　ｅｒａ．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ｆａｎｓ　ｃｕｌｔｕｒｅ；ｐｌｅａｓｕｒｅ；ｉｄｅｎｔｉｔｙ　ｉｄｅｎｔｉｆｉｃａｔｉｏｎ；ＭＩＵ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