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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得1998年,一群十七八岁的中专生,在学校计算机房上课:两个人守着一台放在卧式机箱上的12寸的显示器,一边嘴里叨叨着C冒号,尖括号,斜杠,DIR/p,DIR/w,COPY A冒号*点* ,一边看着那显示器屏幕上一行行的代码在自己笨拙的手指操作下,显示出来的内容兴奋无比,一边羡慕的看着旁边计算机老师进入window3.2视窗系统悠闲的扫雷,那是一种至今无法忘记的感受。

卧式机箱和大头显示器

当我在命令行环境下用basic程序,在DOS系统下画出一个红白相间的箭靶图形时,全班小伙伴钦佩的眼神让我暗爽了很久。也是这一年,我拿下自己第一个计算机二级等级证书,并可以熟练的用五笔输入法每分钟打字120个。。。然而,如今五笔留给我的记忆,只有一句00后再也没听说过的咒语(字根表):王旁青头兼五一,土石二干十寸雨,大犬三羊古石厂,木丁西。

各种智能拼音输入法出现之前,我等必须掌握的五笔输入法字根表

2000年,我参加国家3+2高职考试,从一个机电专业的中专生升级成一个计算机网络管理专业的大专生。同宿舍8个同学,家里有电脑的也只是3人,而这个比例,已经是我不敢想象的。要知道同样2000年,我刚刚毕业的中专学校里,同班的40多个学生,家里有电脑的也就两人而已。 

2000年,中关村的海龙大厦里塞满了电脑配件和攒电脑的摊位,每个摊位边都有个小伙子或者小姑娘,手里举着攒机配置单,热情的向身边每一位与他擦肩而过的人说着一样的话:攒电脑吗?您想要个什么价位的电脑?

2000年,那是一个386走向平民,486扛着大旗,586独领风骚的年代。英特尔与赛扬这中关村每一个柜台上攻城略地,中国的电脑用户仿佛雨后春笋一般从天南地北涌向中关村。

我也是在这年十月的几个周末里,为了攒一台心仪的电脑,跟自己的同学在中关村的人潮里拥挤混迹。毕竟,品牌机的价格对我这样的平民来说,有些高不可攀。在那个时代,花几千块攒一台性价比不错的电脑,是我,也是同时代很多计算机专业大学生的最优选择。然而2000年,21世纪的第一年里,我并没有如愿的买到电脑。

作为一个刚刚学了一个月电脑的学生,攒电脑还是有些急迫。于是,我把买电脑的计划推迟到了2001年的寒假。

2001年,过完了春节,学了半年计算机硬件基础和软件基础的我,带着从老妈存着里取出的6000块钱,又一次冲向了中关村。

主板集成显卡,奔3处理器,64M内存,30G的硬盘,一个dvd光驱,一个软驱,一个modem,一个几十块的杂牌电源,在我紧张的注视下,被电脑城的小伙子给我安装到了白色机箱里。一个笨重的14寸显示器被顺利的接通(传说中的大头显示器),安装了盗版的win98之后,真正属于我的第一台电脑就这中关村海龙大厦三层一个小柜台里诞生了,我,深爱之。酷爱听歌唱歌的我,还在这紧张的预算里,花了100多块,买了个忘了什么品牌的的低音炮和两个小音箱。

接下来,是回家。 我的家在离中关村大概一个多小时车程的京西门头沟。为了不让我新装的宝贝免遭颠沛之苦,我破天荒的决定打车回家。要知道,坐地铁和公交的话,只需要3.1元就够到我家山下的公交车站了。然而打车回到山下,花掉了55元。然后,又找了在山下拉黑活儿的村里长辈,花了10块钱上山,总算,在这个让我记忆犹新的下午4点多,我顺利的把我的电脑抱进了我自己的小屋里,放在了写字台上。当我回到寝室时候,同寝的同学得知我的电脑居然是64m内存,30G硬盘时候,都是非常羡慕。毕竟早半年攒电脑的他们,受预算限制,只能选择32m内存20G硬盘。

调制解调器(56kbps)

第二天,我又跑去门头沟电信局(后来改成联通了),申请报装了电话,花掉了750块钱。过了几天,我终于,终于,拔掉了电话线,把水晶头插在猫(modem,调制解调器)的接口上,听着耳边仿若天籁的猫叫声嗷嗷叫连上263,迫不及待的输入上网卡帐号密码,启动QQ2000,然后这那个互联网全免费的时代里,搜索自己喜欢听的mp3,感受冲浪的乐趣。

包月上网卡

下载一首3m左右的mp3,这那个上行42kbps,下行16kbps的时代里,需要15到20分钟才能完成,现在想想不可思议的慢,然而那时候,却总是让我欢心不已,乐此不疲。至于电影和游戏的下载,那时候是不敢想的。于是,和同学换盘成了我们每个周末回家必不可少的一件事,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嘛。各种盗版和正版的游戏,各种VCD和DVD电影,也是在这个阶段,一点点填进了我那块让同窗羡慕不已的30G超大硬盘里,于是虚拟光驱与豪杰解霸便成为了我最常用的软件。一边听歌,一边作flash动画,或者打开vb6.0做课业,成为了我大学时光里做的最多的事情。

多么熟悉的SONY软盘,让我欢喜让我忧

3.5寸软盘,也成了那个阶段最让我欢喜让我忧的存储容器。且不说那可怜的1.44m的存储空间(还往往不足),单就说那随时会磨坏的磁道,就让我们学计算机的痛不欲生。以至于每次交作业,作业都要拷贝两份一起写好名字给老师。做课设和毕设时候,动不动就是抱着几盒的软盘的同学在计算机教室里穿梭,课代表收作业时候更是要找几个同学一起抱着高高的几摞软盘,场面甚是壮观。什么?你问为什么不发邮件交作业? 同学,我们那时候寝室是没有电源插座和电脑的,更别提网络了。

我的这台电脑,带给我了生活中最多的知识,改变了我的娱乐方式和生活方式,它陪伴了我大学三年的时光。在我23岁那年,终于用自己的工资换掉了它。带着不舍,带着怀念,好在那个硬盘里的文件时隔二十多年依然躺在我现在这台电脑的硬盘角落里。那里,挤满了我青春时代的梦想和记忆。有青春飞扬的周华健《心的方向》,有热血沸腾的周润发《英雄本色》,有珍藏的BEYOND《海阔天空》,也有我依然会带着儿子一起玩的《红色警戒2》...... 我的第一台电脑,在2005年寿终正寝,用了4年,期间扩过两次内存(64-128-256),拆机无数次,重装系统若干:从win98、Win me、win2000、win2003、WinXP。

计算机,也最终成为我毕业以后赖以为生的生存手段。与那个年代接触电脑的许多人一样,我赶上了中国互联网如火如荼的时代,被时代裹挟着:做设计,做网站,写程序,做私活。。浑浑噩噩又迷途不知返。

眼看着百度独步天下,谷歌黯然退出;眼看着淘宝风生水起,易趣网铩羽而归;眼看着新浪微博如火如荼,MSN败走中国;眼看着微信一统浆糊,QQ好友沉寂不醒;眼看着抖音横扫六合八荒 ······

这20年,我有幸从windows3.2 用到了windows11,有幸把左手一个小灵通右手一个Nokia,换成了华为和小米。

这20年,是中国互联网最好的时代,生于斯,长于斯,幸甚!

本文标签: 电脑我与记忆里往事年龄